说来惭愧，上个月回老家帮爹妈收秋，在地头看见一片绿油油的玩意儿，秆子细长顶着个毛茸茸的穗子，我张口就来：“哟，这狗尾巴草长挺旺！”结果被我爹一烟袋杆敲脑门上：“睁大眼！这是粟！”得，这下彻底记住了，回来我就琢磨，这天天吃的小米粥原料，咋还认成野草了？干脆自己种一回，搞个明白！
第一步：买种子就栽跟头
原以为种子店张口就能买着，结果跑了三家店，老板都拿看傻子的眼神瞅我：“粟？咱这儿都叫谷子！你要多少斤？”好家伙，上来就暴露城里人身份。胡乱买了半斤黄谷子（后来才知道还分红谷白谷），老板随手抓了张破报纸卷着递给我：“晒干的，回去就能下地。”
第二步：翻地翻出老腰抗议
老家后院有块荒了半年的菜地，想着省事。结果锄头刚抡下去就“铛”一声——底下全是板结的土坷垃！蹲着敲了俩钟头，汗流浃背腰酸背痛，总算把地刨松了。我爹蹲旁边嗒烟，慢悠悠补刀：“谷子根浅，土得碎得像面粉，你这还掺着鸡蛋大的块。”得，又埋头敲了半天！
第三步：播种差点搞成喂鸡
拎着装谷子的塑料袋，豪迈地准备天女散花。我爹一把拽住我后脖领：“撒这么密，长出来全得挤成麻秆！”他抓了把谷子蹲下，沿着土沟指尖轻轻捻动，谷子跟细水流似的均匀落进沟里。照猫画虎学了一小时，蹲得腿麻眼花，总算歪歪扭扭撒完了。浇透水那会儿，看着湿漉漉的泥地，心里直打鼓：这能活？
第四步：跟虫子鸟儿斗智斗勇
不到一礼拜，嫩苗稀稀拉拉冒头了。还没高兴两天，叶子全被咬成筛子！打着手电半夜蹲守，逮到好几只胖乎乎的黏虫。正捏虫子，头顶“呼”飞过一群麻雀，眼看就要俯冲！吓得我挥舞着竹竿满院子跑，临时找了件旧红秋裤撕了绑竿子上，风一吹跟疯了似的飘，总算把鸟吓唬住。
收成：巴掌大的“谷山”
熬了三个多月，谷穗总算沉甸甸低下头。割谷子那天贼兴奋，镰刀挥得嗖嗖响。结果脱粒时傻眼了：半斤种子撒下去，折腾大半年，搓出来的谷粒刚盖住洗菜盆底儿！烧柴火大铁锅炒谷子，差点糊了半锅。碾米更是费劲，石磨转了半个钟头，胳膊酸得抬不起来，才磨出不到两碗小米。
煮粥那天全家严阵以待，锅里飘出焦香味儿——炒谷火候过了。但捧着碗喝自己种出来的金黄米汤时，黏糊糊烫得直哈气，突然就懂了老一辈为啥叫它“命根子”：这东西看着不起眼，真从种子伺候到饭碗里，那是实打实在土里刨出来的命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