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蹲田埂上抽烟，隔壁老李头突然指着河沟子来一句：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！”，给我整懵了。回家琢磨半宿，这老话里的河到底指哪条？凭直觉总觉得是黄河，可为啥要改道？越想越挠心，干脆卷起袖子查它个水落石出。
翻书翻到手抽筋
先翻箱倒柜把压箱底的老地理册子刨出来。哗抖落一地灰，呛得直咳嗽。手指头蘸着唾沫星子一页页扒拉，眼睛瞪得比铜铃大。地图上的黄河跟蚯蚓似的扭来扭去，开封那段河道标得明明白白——南宋建炎二年（1128年），黄河在滑县决口，哗一下冲进泗水淮河，自此七百多年没回过渤海！好家伙，这改道够狠的，直接劈腿跑别人家去了。
泥巴里有大学问
光知道改道哪够？咱得挖根子！扛着铁锹溜达到河滩上，铲了几锹湿泥巴回来。黑乎乎粘成一团，里头沙子石子扎手。突然想起地理书里提过“悬河”——黄河从黄土高原下来，裹着一身泥沙。到了下游流速慢，泥沙哐哐往下掉，河床被垫得比两岸还高！我捏着泥块子发呆：这不成地上河了吗？
- 堤坝修得再高也架不住水流一直涨
- 冬天冰凌一堵，春天桃花汛一来
- 老天爷不给面子下几天暴雨
玉米地里找证据
晌午顶着毒日头骑电驴溜到城郊荒地，看见老农在干涸的洼地种玉米。大爷叼着烟杆笑：“这地儿？前清时候是黄河的河槽子！”顺着他烟杆子望过去——矮趴趴的土坡像条褪色的黄腰带，旁边地里还散落着被磨圆的碎石块。脑子里突然叮咚一响：这不就是河水冲刷的痕迹嘛老辈人说“河东”“河西”，原来说的就是黄河这条任性大佬。
现在可算整明白了：老百姓用脚底板踩出来的智慧，全是血泪教训换的。改道这事儿，泥沙堆积是祸根，天灾人祸是火苗子。踩在这片熟透的玉米地上，黄土扑扑往裤管钻，真应了那句老话：黄河改道，天地重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