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总觉得“地下偶像”这个行当,听起来挺神秘的,好像收入肯定低不了,毕竟能天天唱歌跳舞,被一群粉丝围着,多风光。我实话告诉你们,那都是瞎扯,我这趟活儿干下来,发现她们大部分人,挣的钱还不如个普通白领。
我为什么会去研究这个?说起来有点丢人,我这人呐,一旦对一个事儿好奇了,就得扒个底朝天。这回的起因,是老家一个朋友家的孩子,我叫她小李,大学刚读了一年,非要退学去上海追梦,说什么要当偶像。她爸妈急得团团转,找到我,让我这个“社会经验丰富”的叔叔帮忙去看看深浅,劝劝她。
第一步:锁定目标,跑腿实地探访
劝肯定是劝不住的,小孩子一旦铁了心,谁说都没用。我能做的,就是把真实数据摆在桌面上。我可没想着找中介或者公司问,那些话都是漂浮在半空中的,没用。我直接动身杀到小李她们演出的Live House门口,在上海蹲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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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观察了好几天,发现来看演出的,大部分是那种有点年纪的社畜,也有一些是追星的学生。我找了个机会,在演出散场后,请了一个看起来聊得开的老哥喝了杯啤酒。我跟他套近乎,他跟我吐了好多苦水。他跟我掰着指头算,偶像的收入主要靠两块:卖票和周边(就是合影、拍立得、小卡片)。

票价是小头,一场也就几十块钱。周边才是大头。一张拍立得50块,但公司要抽走大部分,偶像拿到手的少得可怜。老哥说,他知道好几个团,成员们都得靠家里偷偷给生活费才能活下去。
第二步:深入内部,拿到真实账本
光听粉丝说不准确,我得弄到内部的数字。小李死活不肯告诉我,说这是公司机密。但一旦认准了就得干到底。
我想了个办法,通过我一个在娱乐公司做行政的朋友,联系上了小李她们团里的一个前运营助理小王。小王是刚辞职的,对公司各种不满,正是怨气最大的时候。我请他吃了顿好的,顺便塞了点辛苦费,他才把实话倒了出来。
他翻出了一些他们团上个月的流水记录,给我讲透了分配机制,那真是一锅大杂烩,各种名目的扣费:
- 基础工资:几乎没有,或者只有当地最低工资标准的钱,新团可能只有2000块,连房租都不够。
- 分成机制:周边收入是重头。一张50块的周边,偶像自己拿到手的,通常是10%到20%不等。如果粉丝是指定给某个成员买的,公司会算她头上,但剩下那80%~90%的大头,公司直接拿走,用于运营和各种摊销。
- 扣费环节:这是最狠的。训练费用、服装费、化妆费、甚至演出迟到的罚款,直接从她们那点可怜的分成里扣。有时遇到大型活动开销大,可能这个月收入还是负的。
第三步:揭开她们的真实生活状态
我根据小王给的数字,回去仔细核算了小李那个团的收入。小李她们团属于中下游,一个月能接15场左右的演出,周边卖得也一般。
我算了算,一个成员一个月总共能拿到手的钱,在扣除房租和吃饭之后,真的是少得可怜。我整理出了两个级别的收入状态:
对于那些刚入行,或者人气一直上不去的新人:
一个月,净收入能在5000块钱以上,就算是老天保佑了。绝大多数人,收入都在3000-4000块钱徘徊。这在上海,别说体面生活了,连稍微好点的合租房都住不安稳,每天就是训练、演出、吃速食,透支身体。
对于那些积累了一定粉丝,勉强算中层的成员:
她们能稍微好点,如果活动安排得密,周边卖得能拿到8000到12000。但这收入极度不稳定,一旦生病或者团里出了什么事情,没有演出和周边收入,立马清零。她们看似光鲜,生活状态远不如我公司里那些朝九晚五的双休文员。
我拿着这些账目回去给小李的父母看,也给小李打了电话。我没劝她辞职,我只是把数字摊开,让她知道她现在是在用青春搏一个极低的成功概率,并且承担着极高的生活风险。事实摆在眼前,比任何空洞的说教都管用。这事儿我才彻底放下了,算是给朋友帮到了实处。

